女-生 S

秋叶拂琴 · 发表于 2008-10-18 23:55:21

始于不久前的周期性的失眠又至，决定写点东西

钱，钱，钱！你是我大爷---中国人喊！I need money，Sb. help me！外国人嚷！能让人流离失所、亡命天涯，也让人醉生梦死，飘飘欲仙，钱着实是一个可怕的魔鬼。物欲横流之极的今天，又有什么能逃出钱的控制范围？

S小我几岁，住在我家临近，从小聪颖、乖巧。长大后更是美丽、果敢。 “啃老是时尚，不啃白不啃”，现今孩子大了操办大事多半要挂靠父母，从小独立的她却认定要自己挣钱养活。我眼见她每日7时许搭车到十数公里外的大湖中，撒网捕鱼。傍晚过后，她的身影又出现在自家的虾塘中，劳作到11点后方才休息。风雨无阻，数年如一日，大家无不为之感动。

某日我去朋友家中打牌，她也在。期间朋友端出几本影集，朋友说，那是我们5年前去B地游玩时的合影。我顺他手指望去，只见一群青春焕发的少年在围拢着一堆火堆，欢快的笑着。我一眼认出人群左侧着红色马甲的女孩就是伊，笑着朝她她，谁知原本笑语嫣然的她突然止住笑脸，继而神情转为凝重，我们都不免有些诧异起来。过了半晌一句轻的不能再轻的话从她嘴中吐露：“5年了，真恐怖”。此时我抬头望去，只见不知何时起她原本凝脂般白皙的脸上爬着少许皱纹，经过夜以继日的操劳，姑娘的美几近不复存在了。

“S,你要注意保养啊，别为了钱累坏了人。”F君起先嚷道。
“瞅瞅这脸原本可是国色天香啊”，N边扮鬼脸边对着S说，“这可不行，这可不行，红颜易老，红颜易老啊……”N边自顾自的说边起劲的摇头。
……
好不容易有人岔开话题，将大伙从这个稍显沉闷的话题中解脱出来。又谈了少许杂闻，再送女孩们回家。后大家又聚着喝酒聊天。从街头巷尾的趣事谈到国家大事，从猪肉涨价聊到成人话题，最后又聊到S。其实大家何尝不知道，S为了置办一些不可或缺的大件，下足了狠心。自然我们很为这种精神折服，但又都为这种代价而惋惜。以S现今的情况看，不撒网就捉不到鱼虾，没有鱼虾就不能换钱，没有钱就不能置办大件，没有大件生活就过不踏实……总而言之是“钱”不能或缺，并且只有大笔的“钱”才能起到用场，所以与其说S为了“钱”而连累了身体、容颜，还不如说“钱”拖累了她。

白色的月光从露台的栅栏处投射下来，轻拂着静默的落地窗。夜已深，此时爱妻早已入睡。缘于失眠的困扰，我起身披件薄衫往露台上漫步。推开门，秋夜箫静，略有小风，日显老态的夏虫们也不再高谈阔论，大概是与我一起感受到了子夜凉如水的缘故吧。

记得先前和S有过短暂交往，对她独到的审美情怀与独善其身的静默之美颇为赏识。“我不欣赏太物质的人与事，I have no qenuine friend，满大街充满色欲的男人目光和势利女人的匆匆脚步，我想从中逃脱，但是这里没有容我有更多的想象空间，在family、money、 healthy中徘徊，令我很苦恼”。这与在平日的鱼市中，与和一些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参合在一起，聊一些可有可无、空洞乏味的话题的她，判若两人！几句貌似随口而出的口语却在我的内心重重的产生了共鸣。由于我自身工作较为闲适，报酬数目也不算很少，历来未曾体会soho一族的苦楚。
钱、钱、钱，为了钱要起早摸黑、废寝忘食的撒网，要对嘴脸突兀、不怀好意的买家满脸堆笑，要提防手下伙计不语而别另立门户的伎俩，要忍受自身容颜、身体每况日下的逐日煎熬……她真的很难……

从交谈中我听出她的无助与无奈，很是有些同情。后来，我曾试想用一些办法去帮她，或者说救助她，救助无奈的正在演化为俗化边缘的我的战友。但是我受到工作的牵制，受到传统道德的约束，我的步伐没有走的很远，我也一度陷入苦恼。只是有时会去她的铺位买鱼虾，或者介绍朋友去光顾，算是对己身无能为力的一点补偿。

我不能算是善人吧，但是怜悯之心仍然没有完全泯灭，即便到了随时随地随物都用“钱”来换算的年代，我也为自己仍然拥有仅存的良知感到激动！我有幸曾获知了她的心声，虽则之后因为地域变动，我一直未见过S,但她温润的话语与真挚的眼神，当时的场景-----她的着装、屋内各种物件的摆设、连同屋外瑟瑟雨声……至今未见淡忘。
“咳、咳”,此时屋中传来我LP轻轻的咳嗽声，怕是着凉了吧，我立马关好门，快步离开这个让我思绪升腾的夜场。所幸LP只是手臂从被中外露出来，我轻轻帮她盖好被子。
坐在床头，我突然才意识到与S擦肩而过其实也是必然：在现实中，尤其在婚后，各自受到各自的束缚巨多，就如同树木被各自的树根所盘缠交错，动弹不得.生长、开花、结果无不受到根部盘缠的困扰而无力前行，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吧。而我大概是聆听到了“想见不能见的伤痛”而畏缩起来。

“叮当”,3点了。稍一回神,我望见台上桂花的光影投影在我床前，犹如望见了桂花的枝叶，也似闻到了花香，更像是浮现出S本人，花香袭人、气度优雅、卓尔不群。不见其人，但现其影，彼此同在一个天空下，衷心祝福S,此生美丽！！